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壽星:月光物語


雖然無法看清,但米莉仍可隱約瞥見外頭斷斷續續的亮光,以及船身偶爾搖晃的震動,想起那名男子先前說的話。

— ZAFT是嗎…

沒過多久船內響起紅色警報,房門外滿滿騷動的聲音。

「有一架薩克已經強行進入艦內了,快去攔截!」

「去把駕駛員打下來!快點!」

— 強行進入?

「是哪個白痴啊。」米莉嘀咕,連她不會開MS還是MA的人,都知道單槍匹馬闖進敵人艦內,沒有機體的保護和隊友的掩護,如此莽撞的跑進來根本就是找死,「一定是菜鳥吧。」

外頭的紛擾依舊,艦外的砲火持續著,米莉開始想著自己會不會就這樣死在這裡,自己會不會跟著這些船艦消失。不是她要詛咒自己,只是如果要死,還不如跟著大天使號還有上面的人一起死。

聲音漸漸變小了,甚至是聽不見了,還在疑惑之際,突然出現一個和剛才非同一人的男子把她一把抓出去,他邊抓著米莉邊說道:「沒想到歐普還沒引來,ZAFT就已經花了這麼大把功夫來圍剿我們。」

「你要帶我去哪裡?」米莉一邊被拖著走時,周遭不時傳來慘叫聲。

「當然是逃離這裡,雖然快被滅艦了,不過妳這個籌碼可不能白白的流失。」加大拉著米莉的力道,像是在要求她快一點,「哼,那個綠衣的小鬼等一下就會後悔自己一個人闖了進來。」

「原來是綠衣…」米莉小聲喃喃唸著。

— 果然是生手,難怪這麼不怕死。

「就快到了,只要彎過去。」男子一把拉扯,將米莉扯往另一個方向。

砰!

剎時鮮血飛濺。

— 那個人死了…在我的面前死了‥

米莉說不出話,第一次有人死在她的面前,而且是那樣的靠近,雖然她和他非親非故,雖然她應該要憎恨他們把自己無端的牽扯進來,可是在剛剛那一瞬間,她覺得生命真的好脆弱。

「米莉,妳沒事吧?」

「咦?」思緒被拉回,會這樣叫她的人只有…將視線擺回來人的身上是綠色的,往上移愣愣的喊出聲:「迪‥安卡?」他的臉上有斑斑血跡。

— 怎麼會…

「米莉,我帶妳離開這裡。」他割斷束縛住米莉雙手的繩子,左手拉住米莉纖細的手腕,右手仍持著手槍,時時保持警戒。

「為什麼…?」

—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?

「我看到他們給歐普的恐嚇訊息了。」

這下米莉才想到之前自己被迫扮演背景,在後頭聽著他們對攝影機發表高見,自己卻只能無助的被綁在後頭。

「小心!」迪安卡左手一拉,將米莉護到自己身後,右手立即做出反應,開個幾發子彈,眼前便多了幾具屍體。

米莉本想再開口,眼前卻又出現新的敵人,本想和剛才一樣,無奈迪安卡無論是槍內的或是備用的子彈都用完了,「嘖!竟然沒子彈了。」往右一偏,子彈擦他的臉頰,一道血痕,他沒有回頭對著她說:「米莉,退後一點,但是不要離我太遠。」

抽出小刀,擺出備戰姿勢,雖然這種近距離的近身攻防戰不是他的強項,再說這飄來飄去的地方也不好發揮,不過…他瞄了眼在自己身後的她,只要是為了她,他就算死在這裡也無所謂。

— 我一定會把她送回去。

借力使力,他往前飄了出去,極力躲過對方發射來的子彈,在躲避的同時他還得顧及到,自己躲過的子彈不會往米莉那過去。

身形一縮,衝進他人懷裡,揮動手上的小刀,對於敵人不是刎頸就是一刀刺入腹部或是心臟處,這種時候,他沒有慢慢看對方痛苦死去的閒情逸致,能一刀斃命就是一刀。

「唔!」

腹部中了一槍,但他不會因此退縮,靈活的盡力躲過槍林彈雨,身體各處傳來的痛楚令他差點撐不下去,感覺到全身似乎都有熱流不斷湧出。

— 不要緊的。

握緊手中的小刀,他會保護她,不管怎樣他都要撐到把她送上薩克。

突然一把抓下敵方的槍管,並貼近自己的腹部,在對方開槍的同時,他的刀也同時插入對方心窩處。

— 終於…

迪安卡稍稍放鬆下來,略回過頭,穿過層層屍體看著米莉,回頭往她那去,伸出手,「米莉,走吧。」

對方沒有回應,只是驚恐的看著他,傳達著極度的害怕,苦笑了下,想必他現在的模樣一定嚇壞她了,垂下手,「不想讓我牽著沒關係,跟在我後頭就好。」

米莉忍住淚水跟在他身後,她瞧見迪安卡一次次中彈,從他身上冒出的血,因為無重力的關係是漂浮在整個空間裡的,她的周圍通通都是他的。

他沒有停下那揮舞著的動作,她渴望被愛被呵護,可是她要的不是這樣,往前飄去狠狠的從背後懷抱住他的腰。

迪安卡回過頭憂心詢問,「米莉?妳怎麼了?」

「住手…拜託,停下來…」

— 不想看到你殺人,也不要你殺人…

「到底怎麼了?」想用一貫的方式安慰她,但看見沾滿血腥的自己,仍是只有口頭上的疼惜。

沒有回答,嗚咽哭了起來。

「小心!」

他的呼喊,令她重新抬頭,又有滴滴鮮血在她眼前展開,而依舊是他的。

迪安卡用左手臂檔下敵方刺向米莉的刀,右手使力毫不遲疑,同樣刺入。確認敵方死亡後,他抽起直直插入左手臂的利器,拉起米莉往薩克的方向去。

— 可惡,不早點離開不行了。

終於回到他一開始闖入的地方,打開駕駛艙先將米莉推了進去,自己再緊接坐進去,打開通訊,吃力的說道:「任務結束,全員撤退。」

待他一離開這裡,這艘船艦隨即爆炸。

「迪安卡…」她輕聲喊著。

「再一下下就好,米莉…就快到了。」粗重的喘著氣。

沒有多久,他們便看見停在不遠處的伏爾泰號,其已在等待,薩克沈重的停在機庫裡頭,他昏昏沈沈唸道:「已經沒事了,已經沒事了‥米莉…」輕輕的拍著她安撫。

**

「焦耳隊長,艾斯曼副官返航了。」伏爾泰號上的通訊員通知著在艦橋焦急等待的伊薩克。

「我知道了。」語畢,伊薩克急忙趕往機庫。

當他到達機庫時,迪安卡和米莉正好從薩克的駕駛艙內下來,濃厚的血腥味陣陣傳來,看見他們身上的傷,眉頭皺緊,「KUSO!迪安卡,你怎麼搞成這樣?!」

「抱歉…人比我想像的還多,有點棘手。」略帶點歉意的表情。

伊薩克一把抓起他的領子,「撐不過去就求援啊!逞什麼強!」

「好好,我以後一定記得。」迪安卡摟得米莉更緊,彷彿是想替已傷痕累累的自己找個支撐點,「我先送米莉去休息。」

伊薩克看著離去的兩人低聲說道:「真是無藥可救。」

— 他的傷明明就比她。

詩河緩緩飄至伊薩克身邊笑說著,「這才是艾斯曼副官啊。」

「哼。」

**

迪安卡在醫護班的催促下,心不甘情不願的進了醫務室,米莉扶著他在床邊坐下,瞧見他為了忍痛額上不斷冒汗,心疼的開口,「還好吧?」

「當然,這只不過是小傷而已。」試圖咧嘴展露自信的笑容。

「還說是小傷。」她坐在他身旁,藍綠色的眼眸直直望進堇色眼裡,帶有指責的意味,她頗為不滿的開口:「為什麼要自己一個人過來?」

「因為…」

她不等他回答,一連串的繼續說:「這很危險你知不知道!為什麼老是要這麼莽撞?為什麼做事之前都不先想一想。」

— 如果你死了我要怎麼辦?

他已經顧不得是在公開場合了,大手貼住她的後腦杓壓往自己胸前,「對不起,因為我很害怕…害怕以後再也見不到米莉了。」低頭埋入她的頸間,「如果可以讓米莉活下來,不管是哪種方法我都願意試,就算是死…」

「所以我才最討厭軍人了。」

「什麼?」拉開距離,他想看清仍低垂的她的表情。

「為戰而死就這麼光榮嗎?說什麼要守護最愛的人…老是隨隨便便的就去尋死‥被留下來的人真的會快樂嗎?」

「喂喂…」苦笑。

— 什麼尋死啊…好歹也是拼死拼活的‥

「如果你真的死了…我要怎麼辦‥」埋入他的胸前。

他溫熱的大掌再次貼上她的頭,「對不起,米莉…我下次不會再這樣了,我一定會活著回來。」

「還有下次啊。」仍在他胸前躲著。

「是是,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。」他放下心來,欣慰的神情浮現,但立即認真起來,「但是我一定會保護米莉,所以米莉不會有事。」

「我可沒有答應。」彆扭性格再次得到印證,口是心非的證明就是雖嘴上這麼說,但整個人仍未離開對方。

反應靈敏的大腦像是突然想起什麼,有點狡詐的弧度,「我剛剛很帥吧。」痞子笑容的展現更加如虎添翼,「就像是王子去拯救被困的公主一樣。」

「是啊…」在他的懷抱裡,她感覺到安心,嘴角漾起不易察覺的幸福,「是很帥…是個傷痕累累的王子呢。」難得的乖順。

「……會討厭我嗎?」突然愁然問出,「已經弄髒雙手的我。」

她這才察覺原來自己剛才的舉動還是傷到他了,不作正面回應,輕敲的他的腦袋,「好好養傷吧,王子殿下。」

「是,親愛的公主。」在她額上輕輕烙下一吻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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